文/張碩 中醫博士
一日上午，趁看病間隙，前臺秘書小姐高興地告訴我：“您的病人菲力浦先生剛打來電話，說他經過西醫眼科醫生檢查，已確認他的‘黃斑變性’完全消失了。他非常興奮，一定要來親自道謝呢！”“啊，真棒！”我激動難抑。秘書小姐不解地問：“Dr. Zhang, 您曾經治好過很多病人，為什麼這次格外高興？‘黃斑變性’究竟是什麼病？”“‘黃斑變性’是會引起失明的。它發生在視網膜的黃斑區。黃斑是在視網膜上形成中心視力的區域，如果這裡出了問題，人的中心視力就會喪失。黃斑發生變性後，常會引起出血，一旦黃斑發生出血，視力將很難挽回。菲力浦先生曾告訴我，當初，他的西醫眼科醫生直接告訴他，對於他的黃斑變性，西醫無能為力。現在你明白我和菲力浦為什麼這麼激動了吧？”我解釋道。“奧，您用中醫治好了西醫治不好的眼病，菲力浦的眼睛不會瞎了，是吧？”她似乎明白了。“是的。請轉告菲力浦先生，我非常願意接受他的當面致謝，更主要的原因是，我想親自免費查驗他的視網膜及黃斑。這是一例難得的‘黃斑變性’成功案例。”我答道。
菲力浦先生傳來的好消息像是興奮劑迅速點燃了同事們的激情。午餐間隙，大家又討論起來。“之前您說，黃斑變性會引起出血。這是為什麼呢？”有人問。“這是個好問題！當視網膜出現營養缺失、退化或血液迴圈障礙時，機體會竭力説明病變的視網膜區域重建血液迴圈。有一個辦法就是，乾脆在病變區長出一些新生的小血管。這個辦法好嗎？”我一面解釋，一面提問。“這個辦法聽起來不錯，但是。。。”同事略有所思。我接著說：“這個看似不錯的辦法卻帶來了一大隱患，因為這些新生的小血管都是臨時匆匆搭建的，血管壁漏洞百出，經這些臨時小血管輸送來的血液就不斷地滲漏出來。開始還不嚴重，只是有些腫脹，腫脹則引起反復的炎症。新生小血管沉浸在炎症的環境中，變得日益脆弱。終於有一刻，小血管管壁崩潰，血液大量地流淌出來，造成出血。”“聽起來像是一個‘豆腐渣’工程引起的安全事故。”有人幽默地回應道。“精闢！黃斑變性的可怕後果，就是發生這種‘豆腐渣’工程。”我贊同道。“那治療黃斑變性的方案該是什麼呢？”有人追問。“西醫想到了一些圍追堵截的辦法。比如，對著出血點及周圍打鐳射來封閉血管，但這是破壞性的措施，必然後損害黃斑及視網膜；還有個更好的辦法，就是用藥物抑制新生血管的生成，但是要找到此理想藥物的難度，比找到高強抗癌藥的難度還大。因此，西醫治此病不僅費時費力，費用高昂，且收效甚微。”我說。“那您對於治療此病的觀念、思路和辦法是什麼？”有人問到了關鍵。“總體看，大部分的視網膜病變都與視網膜長期的營養缺失、免疫性炎症及微循環障礙有關。我贊成一些營養學及自然療法提出的要改善眼睛營養的觀念，但針對具體的視網膜病症，還是顯得籠統而力道不夠。在調節免疫，抑制炎症方面，西醫向來的法寶是類固醇激素，但當在治療視網膜慢性炎症時，常常敗下陣來。在改善視網膜微循環方面，西醫的手段也是乏善可陳。中醫為什麼會對黃斑變性有較好的療效呢？透過許多案例，我認為中醫至少做對了幾件事。其一，不把視網膜孤立起來，而是把它放在機體的大環境下去調整，關聯臟腑、經絡，這就把視網膜看“活”了。其二，中醫從來是治本為主，兼顧治標。預防、治療視網膜黃斑出血，圍堵是治標的辦法；而補益肝腎，健脾養心，補肺滋陰，平衡五臟，活血通絡，是中醫治本的關鍵。中醫的“語言”系統有別于西醫，但對人體的理解卻是非常深刻。中醫之法，永不過時。其三，中醫治療視網膜疾病，絕不拘於形式，當用針灸則用之，當用藥療則予之，當用食療則輔之。應依具體病情，審慎處置。在菲力浦的案例上，我就只用了針灸，治療了二十三次。”我娓娓道來，但又覺意猶未盡。
二周後，我見到了菲力浦先生。他面帶喜色，眼含神采。當用眼底鏡觀察他的視網膜時，我看到了他清晰、漂亮的黃斑，然後對他說：“真是好了，祝賀您！”“謝謝您！也祝賀您！”他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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