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張碩 中醫博士
西醫與中醫的差別究竟在哪裡？這是一個長期盤旋在大家腦海中的問題。經過長期臨床實踐，我也漸漸有了自己的答案。在這裡，我願透過一則自己親歷的罕見病案，與大家共同一窺其中端倪。一日，一位元友人打來電話，請我去醫院探視她的母親。我如約前往，才知這位老媽媽已經因嚴重的腹痛數度入院。兩個半月來，幾經西醫各種檢查，均未找到明確的發病原因。其間，患者仍腹痛不斷，西醫無奈，不得不每六個小時使用一次嗎啡方能令疼痛暫緩，但一旦停藥，則腹痛如故；患者毫無食欲，若進食少許，則腹痛更劇；如此折磨之下，患者在兩個月內體重暴瘦三十餘磅。面前的老媽媽，一派疼痛面容，且面色晦暗，氣息微弱，舌苔黃膩，腹脹如鼓，脈象弦細。“西醫怎麼看？”我詢問家屬。家屬答：“這麼長時間了，西醫已經排除了所能想到的各種原因。目前，仍沒有找到確切病因。不過，昨天在做腹部超聲波檢查的時候，發現膽囊活動度稍弱。”“那西醫對此有什麼看法？”我追問。家屬答：“醫院的幾名西醫認為，既然已經排除了其他病因，這項發現，可能是引起腹痛的原因。”大家知道，西醫診病，主要依靠的是排除法，有此推測，看來也是依常法行事。“那各位西醫有沒有給出什麼具體的治療方案？”我又問。“主治醫生建議做膽囊切除手術。但各位西醫又對手術後消除腹痛的可能性看法不一，有的說是百分之三十，有的說是百分之五十，有的說是百分之六十，還有的說是百分之八十。”家屬說。“您有什麼建議？”家屬問我。沉思片刻，我答道：“既然西醫看法如此不一，那施行膽囊切除術的必要性就不太確定了。請你詢問西醫，從目前的情況看，切除膽囊的必要性有多大？另外，我已從中醫角度對你母親做了四診觀察，我的判斷是，你母親應該沒有膽囊問題。即使切除了膽囊，腹痛很可能依然存在，而膽囊已不在了，必將影響到消化功能。請你們慎重考慮！”病人家屬隨後向西醫詢問手術的必要性，但並未得到明確答覆。此後，西醫依然建議對患者施行膽囊切除。兩天后，患者接受了膽囊切除術。術後一天，我接到友人電話。她說：“我媽媽的膽囊被切除了，但確實如你所預料的，麻藥作用剛過，我媽媽就又開始感到劇烈的腹痛了，現在不得不使用嗎啡了。西醫通知我們，他們雖然已盡力，但對於我媽媽的病情，已無能為力。她能試試中醫嗎？”“當然可以。。。”放下電話後，我心中一陣難過。令我難過的，不僅僅是老人家失去了本不必失去的膽囊，也包含了對加拿大就醫現狀的感歎。是的，在西醫主導的醫療體制下，有多少病患卻因為西醫診療思路的局限性而備受折磨。這種情況，難道不值得大家反思嗎？面對這種狀況，中醫難道不該更多地發出聲音以擔起“救濟蒼生”之責嗎？這一刻，我心定如石。
數天后的清晨，我在診所終於見到了老媽媽。她看上去又清瘦了許多，連續的腹痛，已令她體力殆盡。雖然在早上六點，她再次使用了嗎啡，但腹主動脈劇烈的跳動，告訴我腹痛其實仍暗流洶湧。“你媽媽的腹痛原因，不在於器質性的病理改變，而在於功能上的變化，常伴神經功能的紊亂，看似非常複雜，但中醫的認識，將之大大簡化。你媽媽的腹痛，是因為肝胃不和。”我解釋道。肝氣鬱結，橫逆犯胃，腑氣不通，發為拘攣，這就是老媽媽的癥結所在。於是，我對她施以針灸，以疏肝氣，和脾胃。兩個小時後，她的腸胃不適開始消失；正午時分，嗎啡半衰期已過，她仍未感到明顯腹痛；繼續觀察五個小時，她感到更加舒適，竟有了稍許食欲。此後，在連續三日的治療後，她的腹痛完全消失了，但腹痛盡消的她，反而落淚了：“早知道中醫有這樣的作用，早該來這裡啊。這三個月的苦，真是白受了！還白白切了個膽！”眾人大笑。這一刻的場景，真是令人印象深刻！朋友，透過這則病案，您能看到什麼？想到什麼？比較出什麼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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