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張碩 中醫博士
朋友,您知道人為什麼一定要有充足的睡眠嗎?我們常常將睡眠時的大腦,比喻成一座夜間工作的蜂房,看似寧靜,實則,蜜蜂們正在為釀造蜂蜜而通宵地工作著。我們要維持自己的生命,要健康,要精神飽滿地去工作、生活,就必須睡個好覺,以為來日蓄積能量。可見,睡眠何其重要!然而,有許多人卻有著不同程度的睡眠障礙,甚至會徹夜難眠,這種狀態被稱作“失眠”。多年前,當我尚在中國工作的時候,失眠在中國的發病率約為10%。來到加拿大後,我曾想當然地認為,這裡生活節奏較舒緩,環境優美,算是休憩的好地方,失眠患者應該比較少吧?然而,從在加拿大的臨床實踐中,我很快意識到,失眠、焦慮與抑鬱,作為一組緊密相關的症候群,在加拿大的發病情況已相當嚴重。失眠在加拿大的總體發病率接近15%。
人們會如何面對失眠呢?在加拿大,當您發現自己患有失眠後,常常會去找家庭醫生。醫生經過評估,一般會給予安眠藥。的確,安眠藥確實會幫助促進睡眠。但是,安眠藥所致的睡眠常為淺睡眠,難以實現真正意義的睡眠。安眠藥還有幾大不良反應,即中樞抑制反應、耐受性、成癮性。中樞抑制反應的終極反應便是腦功能受損甚至死亡。耐受性導致安眠藥的用藥劑量越來越大,從而使得用藥風險也隨之加大。成癮性則使得許多失眠患者對安眠藥欲罷不能。
在中國,我曾經教過一名留學生。這名學生患有失眠超過二十年,長期使用安眠藥,達到了依賴的地步。一天,她專門找到我,說自己已連續數周無法入眠了,儘管天天服用大劑量的安眠藥也無濟於事,且頭痛欲裂。“中醫能幫我嗎?”她哽咽地問。很顯然,她已出現了嚴重的安眠藥耐受,但超量的安眠藥又導致頭痛。我讓她立刻停止服用安眠藥,大量飲水以消除藥物積蓄,然後服用我開的中醫健脾養心安神方。三天后,我在考場上見到了她。她神采奕奕地說:“用了中藥後,我神奇般地睡著了,連續三天,每天睡八小時以上。我想,我該告別安眠藥了。”此後,我又囑她繼續服用中藥,同時用針灸幫她通心絡,養心血,益腎陰。二個月後,她正式宣告,二十年的失眠消失了。在我的臨床實踐中,類似的案例其實還有很多。通過這些案例,我們可以看到健脾養心安神法則確實奏效;更重要的是,這讓我們意識到,中醫的治病思路,繞開了西醫所推崇的“藥物靶點”單一路徑,通過調理全身以達安神之功。
便覽中醫典籍,關於治療“不寐”(即失眠)的論述相當豐富。中醫認為,失眠的成因常為:肝有火,陰不足,胃不和,心血虛。這幾個成因中,第一條為實火,其餘三條均與內虛有關。而我個人對“內虛”性成因更為看重。理由在於:其一,今人的生活方式、工作節奏、社會關係,導致很多人思慮過重,內耗增加,形成外實內虛的體質特點,這恰恰是失眠的體質基礎。其二,內耗的增加,常使得人體呈現出內分泌紊亂、免疫失調的種種表現,失眠其實是這系列問題的集中表現(如:更年期綜合徵引起的失眠);因而,治療失眠,需有統合調整內分泌、免疫的力量,而此力量多在中醫;中醫之解,常在健脾胃,養心血,益腎陰;在方法上,我更推崇針灸、點穴。其三,中醫通過中藥、針灸調補內虛,可幫助機體產生適量的促進深睡眠的神經遞質(如:5-羥色胺),而在這方面,西醫往往沒有更理想的辦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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