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張碩 中醫博士
多年前的一個週末，我接到一個緊急求診電話。一位訪問卡城的德國女歌唱家突然聲音嘶啞，不能正常發聲了！這位女歌唱家非常著急，因為演唱會就在一周之後舉行，行程很難取消！我同意立刻約診這位女士。她說，聲嘶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。之前發生過類似狀況，德國的專科醫生在檢查後，說是有聲帶水腫，然後給她在聲帶周圍注射激素，以迅速消除水腫，然後休息幾周就會好轉。然而，這次舊病復發，她已經嘗試做了聲帶注射，病況並不見好轉。加之巡迴演出的勞頓，令她更加疲憊。“這次，我真沒把握了！”她說。我用喉鏡仔細檢查了她的聲帶，發現她的聲帶的確發生了水腫，在喉部區域還有明顯的充血。
通常，咽喉的充血及聲帶的水腫，會造成聲帶的彈性、張力下降，從而引起聲帶不能正常發聲。聲帶水腫的發生，常常是因為用嗓過度。回想以前我在醫學院授課，有時一連講幾天課下來，也會發生類似的情況，深知其苦。但對於歌唱家而言，對聲帶最“致命”的打擊不是水腫，而是在反復水腫後，發生的聲帶小結、息肉，甚至腫瘤。一旦發生這些問題，即使經過成功的手術治療，聲帶也難以恢復正常的彈性及張力，嚴重地影響音色、音質。那麼，這位女歌唱家有這樣的問題嗎？進一步觀察，我發現該女士的聲帶表面雖然比較光滑，但已在斷斷續續的炎性水腫刺激下，變得有輕度肥厚，這是聲帶增生的前奏！也就是說，她的聲帶已經面臨危機了。我把所見到的問題告訴了她。“那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我嗎？”她問。我對她進行了中醫四診辨證，發現她有肺脾氣虛的徵候，兼有一定的肝氣鬱結。這正是臨床上聲帶病變中最常見的中醫症型。所以，我對她說：“不要太擔心，中醫能幫到你了！”
我為什麼這樣講呢？中醫認為，聲帶所在，為咽喉要道，受到肺經和胃經的雙重調控，其鬆弛開闔，又與肝氣疏泄息息相關！該患者肺脾不足，兼肝氣鬱結，對肺經、脾經、胃經及聲帶有直接、間接的病理影響。肺氣不足，不僅削弱人體呼吸的正常運轉和聲帶的震動，也通過肺經的聯絡降低聲帶的活動能力；脾氣虛弱，不僅使整體的精力水準下降，也影響到與脾經表裡一體的胃經的氣血充沛程度，使得借由胃經調控的聲帶疲弱無力；而肝氣鬱結，多由緊張焦慮導致，若聲帶無力，卻強行拉緊發聲，則鬱結之肝氣凝噎於喉，則造成氣鬱痰凝，最易引起聲帶的器質性改變，如：聲帶小結、息肉甚至腫瘤。這就是中醫對聲帶病變過程比較全面的認識。這種中醫角度的病理演變過程，恰恰體現在這則典型病案之中。更重要的是，這種貫穿表裡內外的認識，帶來了中醫標本兼治的調理方案！
“我現在要抓緊幫你調理聲帶。用中醫標本兼治的辦法，聲帶水腫能儘快消除，但是要控制聲帶器質性病變的風險，還需要更多的後續調養。您能配合我嗎？”我問道。“當然！”在友人的解釋下，病人開始接受中醫了。接下來的四天，該女士連續服用我開出的中藥。處方法則便是，補益脾肺以治本，疏肝清喉以治標。第五天，她的聲帶水腫消失了，恢復了基本的音色。第八天，這位女歌唱家結束了演出。當天，她手捧觀眾獻上的鮮花再次出現在我面前，激動地說：“這是一次巨大的冒險，但是我們成功了！謝謝您！”通常，我並不贊同這樣的冒險，但我為我的病人高興，更為中醫的療效欣慰。不容遲疑，我接下來為她做了後續的治療，直到她回到德國後，還在繼續服用我的藥方。幾年了，我知道她還在歌唱，聲帶的病變也未再發生。這真是好消息！
本文版權歸張碩博士所有，如欲轉載，請聯繫張碩博士本人。如您有病症疑問，可免費諮詢，致電留言給本人：403.890.6873，或發電郵至：dr.zhangshuo@gmail.com，會及時答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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